深度考察《鈴芽之旅》要石以及鈴芽和草太的感情線分析。

最後更新日期:2023年05月1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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すずめの戸締まり ©2022「すずめの戸締まり」製作委員会  原作・脚本・監督:新海誠

去二刷《鈴芽之旅》4DX了,覺得二刷真的很讚,有好多細節我都搞清楚了。

網路說法眾說紛紜,這裡將會以我腦洞大開+實際考察的推測為主,不保證正確。

因為中文版小說要等四月才上,所以先去買了日版啃,想說小說內容應該會比較豐富。結果小說基本上跟電影是差不多的內容,有補一點設定但我覺得對於觀眾最想知道的地方並沒有多講,例如感情線和貓貓的動機(哭啊)反倒是二刷電影才看清一些細節。

繁體中文小說版台灣角角4/7 (五) 起將於各大通路開始預購,4/28 (五) 上市。

這篇只講考察的部分,電影整體和劇情相關請洽首刷心得↓

※本文包含劇透。

鈴芽和草太的感情線

故事開頭鈴芽在夢中不斷尋找媽媽,在她模糊的記憶中只有一個長髮的女人,她認為那個女人是過世的母親。

小說裡的確把草太描述的很好看,鈴芽見到草太的第一眼內心生萌生了一個念頭「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」這些話都要脫口而出之時,草太搶先一步問她「這附近有沒有廢墟?」

而在電影中鈴芽第一眼見到草太的台詞是「好美」請問誰會對一個男人的讚美是好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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すずめの戸締まり ©2022「すずめの戸締まり」製作委員会  原作・脚本・監督:新海誠

我認為鈴芽在潛意識將對記憶中的模糊身影,以及對母親的部分情感也投入到了草太身上,因為當時的她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長大後的自己(鈴芽當時穿著草太的外套和鞋子),而草太的出現讓鈴芽感到很熟悉。

事實上她也確實見過草太,小鈴芽在離開常世前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山坡上的鈴芽和草太,長大後的她和草太錯身而過時,跟小時候一樣回頭看了他一眼,電影前後劇情互相呼應。從此記憶中有了這印象。

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,大腦會根據對方的外貌、言語和行為來形成印象。即使是過去很久以前見過的人,對方的外貌和一些行為特徵可能仍然會留在記憶中。因此當再次見到對方時,會自動聯想起過去的記憶,如果這些印象是正面的,那麼會更容易喜歡上對方。

與其說鈴芽是暈船仔為愛而衝,不如說她的原始動機的確是「對草太產生興趣」真要說的話蘇菲也是暈船仔,在慶典被霍爾搭救,有個一面之緣就喜歡上他了。

但是蘇菲就像鈴芽一樣「希望有人帶她跨出去」霍爾帶蘇菲飛上天空,蘇菲一開始很害怕,但霍爾叫她試著跨出一步。而鈴芽不敢面對母親過世的事實,因為有草太的出現,她跨出了前進的步伐,踏上旅程去接觸各式各樣的人們。

再來鈴芽踏上旅程,實際上她也是在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做挽回,畢竟她解開了要石的封印,也害草太變成椅子。她應當負起這個責任,假如鈴芽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日本早就毀滅了吧。

「不能接受沒有草太的世界」如果因為自己的錯誤導致另一人的死亡,任誰都無法接受,鈴芽或許也是不想再次面對失去母親那般的痛苦,不願意再失去任何人,同時在旅途的過程中她也真正的喜歡上草太,我是這麼認為的。

記得電影中鈴芽從前往愛媛的船上醒來,看著生機勃勃的城鎮鈴芽說了一句「好漂亮,有種讓人怦然心動的感覺」聲音、氣味、陽光、體溫,都在歡欣鼓動著,是美麗的城鎮,帶給鈴芽活力,或許從她踏上旅程開始,人生才開始逐步邁進,就像誠哥說的想讓鈴芽在這段旅程看見「即使是經歷過災難的人們,現在仍然正常的生活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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すずめの戸締まり ©2022「すずめの戸締まり」製作委員会  原作・脚本・監督:新海誠

而草太的部分,一個想成為教師,充滿愛心又溫暖的傢伙,卻被變成了要石,但他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人,只是默默接受自己的命運,一直告訴鈴芽「沒關係的」甚至犧牲自己成就大我。但他心裡其實不想死、不想成為要石,可又無法為了自己的心願而放棄職責。

芹澤說草太是個不會照顧好自己的人,故事開頭草太也一直想把鈴芽趕回去,絲毫不覺得自己變成椅子有什麼不方便(哥你也太天兵了吧)

在愛媛的橘子妹千果那裡她對鈴芽說「鈴芽你到底是什麼人呢?總覺得妳好像在做很重要的事。」

這時候鈴芽突然大喊「沒錯,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!我也這麼想!」

草太聽到後震了一下,這其實是鈴芽在間接告訴草太「你很了不起」從草太爺爺的話語中可以感覺出,一直以來關門師都是他們家族的「使命」彷彿他們生來就是要為了關門而活,就算成為要石也要心懷感激的「奉獻」成為要石是很光榮的一件事。

但鈴芽在這趟旅程中肯定了草太的努力「你是在做很重要的事」明明沒有任何報酬、也不會有人知道,但你獨自一人在廢墟為了關門而戰鬥著,真的很了不起。

這在無意中也感動了草太,所以草太最後也感受到了鈴芽對他的呼喚,我覺得草太有把鈴芽視為重要的人,但戀愛成分嘛…我個人是覺得沒有,連小說中也絲毫沒有戀愛的味道。

嗯,鈴芽是在單戀。

延伸閱讀:新海誠《鈴芽之旅》評價與解析,土地與人心的重量。

要石的傳說

在《月刊Newtype》2023年1月號中提到電影裡草太家中的「關門師秘傳」古書是由過去的關門師撰寫。

「寅之大變」後,受災嚴重的三輪山(現在的奈良縣櫻井市)有孤兒向當時的關門師提出自願成為要石的請求,希望能夠平息災難,最後那名孩子被稱為「白き右大神」後來在「關門師秘傳」裡被紀錄成「寅之大變 白要石」

這個故事的原型取自1854年的安政東海大地震和安政南海大地震,兩個地震合稱安政大地震又被稱為「寅之大變」,當時為江戶時代,是大鯰傳說最主流的時期。

我在首刷心得也提到,新海誠當初是參考民間龍與大鯰的傳說而創作出「蚯蚓」這種會引起地震的生物。歷史當中在安政大地震之後民間開始流傳起用要石壓住大鯰的傳說,因此也出現不少眾人膜拜要石的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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あんしん要石。圖片來源:東京大学学術資産等アーカイブズポータ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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おそろ感心要石。圖片來源:東京大学学術資産等アーカイブズポータル

而小說中有提到東京的廢墟是「皇居」也就是日本天皇的宮殿,真實歷史過去的皇居(江戶城)被燒毀也是因為安政大地震的關係。

既然有關門師為什麼還需要要石?電影中的設定關門師要到處去關閉後門,將土地還給產土神,來平息災難,但是幾百年一次的大災難沒辦法單靠關門師封住,所以日本自古就需要兩塊要石,鎮住不安的大蚯蚓(取自傳說中的鎮住大鯰的頭尾)

但是要石會不斷轉移,出現在需要的地點,並且是在被人遺忘的土地鎮住災難好幾百年。電影中鈴芽看到大臣的石像時,背景有出現很多吵雜的聲音,其中有一句是小孩子的聲音說著「あそぼう(來玩吧)」

而小說中鈴芽有說到,當她的手第一次觸摸到大臣時感覺它好像在對自己說話,她感覺那是厭倦了超過百年使命的大臣,終於被人注意到而開心吧。

另外關於左大臣的部分,草太說東京的要石鎮住的是巨大的後門,這個門一百年前有開過一次,因此引發大災難,最後是被當時的關門師關起來。

我想草太說的「一百年前有開過一次」指的就是關東大地震。關東大地震發生於1923年的9月,罹難人數超過14萬人,電影中從千果家的月曆可以看到時間也正好為9月。

2023年正好是關東大地震第100週年。

黑貓左大臣的目的

小說中沒有左大臣去找草太爺爺的片段,電影裡爺爺對左大臣說「好久不見」的日語是用敬語,由此可知左大臣的地位崇高。小說裡將左大臣形容為「猛き大大神(おおおおかみ)」電影中也能看到左大臣的真身是個宛如巨大白狼,並且有著長鬍鬚的神。

有意思的是狼的日文オオカミ和大神同音不同漢字,而日文的大神是對神明的敬稱(おおかみ或念濁音おおがみ)

有一段劇情是草太帶著鈴芽站上船的廢墟唸著「我明白生命短暫、生死只有一線之隔。但我們仍會祈禱,希望能夠再多活一年、一天、甚至一小時也好!」「勇猛偉大的大神啊!我在此乞求您—」草太唸完這段話後,左大臣彷彿得到某種力量朝兩人衝過去,接著就是恢復成要石準備將大蚯蚓封印。

在小說中左大臣也是被形容為小孩子的聲音,但相較於愛玩不成熟的大臣,我想左大臣應該是資歷和力量較高的神明化身,比大臣更加成熟理智。

左大臣的目的?左大臣是來把任性的大臣帶回去履行職責的,因為大臣和鈴芽跑了,而且牠並不打算回去。

左大臣有類似狐狸附身的能力並且可以引出人的負面情感。因此在休息站時,左大臣附在環阿姨身上,因為環阿姨也曾對鈴芽說過一樣的話「當我的孩子吧」但環阿姨是真心的且也已經照顧鈴芽12年。

當環阿姨和鈴芽起爭執時,鈴芽說「是你自己提議,要我當你的孩子!」沒想到環阿姨冷笑的說「我根本不記得了、快點從我家離開!」

這裡有個鏡頭聚焦在大臣的臉上,大臣雙眼一瞪,我幾乎可以確定,左大臣是故意讓環阿姨說那些話,也是為了讓大臣明白,鈴芽當時說「來當我的孩子吧」不過是無心的一句話,如果大臣執意要跟著鈴芽,將來或許會被拋棄,大臣應該要認清使命,不要再纏著鈴芽,畢竟鈴芽在皇居時也對大臣說「我討厭你」但大臣還是不死心的跟著鈴芽。

大臣也知道左大臣是來帶牠去履行職責的,因此當他們察覺環阿姨被附身時,大臣發出「哈」的威嚇聲,接著就朝左大臣的臉撲過去,不過大臣顯然不是左大臣的對手,我認為左大臣在引導大臣認清事實。

芹澤對鈴芽說「貓通常不會跟著別人吧,或許是有什麼事要請妳幫忙?」這時候左大臣開口說話了「沒錯」「必須藉人類的手將一切恢復原狀」

也就是將要石刺入原本的位置,讓一切恢復原狀。如果是鈴芽的話,大臣也不會有遺憾吧。

白貓大臣的目的

新海誠於2022年12月24日在橫濱Tジョイ的舞台活動中說了大臣是「小孩子形象的神(子どもの神様のイメージ)」也提到「大臣是在渴望著愛的年齡成為要石,卻意外被鈴芽解開封印並吸引,儘管大臣明白自己作為要石的使命,但牠還是想要和鈴芽玩。」

也就是說大臣像是個任性的小孩子,這在小說中也有描述,當鈴芽、芹澤、環阿姨三人在車站前爭執時,從後坐傳來「吵死了」的「小孩子」聲音。

因此電影中有個很重要的片段是鈴芽對大臣說「來當我的孩子吧」這讓大臣非常開心,因為牠渴望著愛,但又不能不顧自己的使命,所以大臣轉移職責把草太變成要石,帶草太到處跑也是為了讓草太履行要石的職責。

爺爺說草太之後要花幾十年成為神明寄宿的要石,因此可以推論大臣原本也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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すずめの戸締まり ©2022「すずめの戸締まり」製作委員会  原作・脚本・監督:新海誠

我想大臣一定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要石的孤獨。鈴芽在常世喚醒草太時大喊「我也害怕死亡、害怕孤單一人」但即使如此她也願意代替草太成為要石。如果鈴芽要取代草太,那就變成鈴芽要忍受百年的孤獨了。

但成為要石實在太寂寞了,牠不願見到鈴芽受苦,同時也見證了草太在鈴芽心中的分量,人類的情感比牠想像中還重,所以牠告訴鈴芽「大臣沒辦法當鈴芽的孩子了」最後大臣接受了現實,變回要石的模樣。

二刷以後好喜歡大臣,他只是想被愛!!!而且看起來軟軟的好可愛。

補充一些設定:自古以來,貓就被認為是通往其他世界的路標。

電影中也有出現招財貓的象徵,例如愛媛的民宿和神戶酒吧,收留鈴芽的人都說從來沒有這麼多客人過、一下子來了好多客人,這都是因為大臣的關係,並且大臣貌似也有用一些吸引人類的手段,讓大家看到牠都特別喜歡,紛紛打卡上傳照片。

總結:不完美的留白。

儘管在這些部分做了考察,但我其實沒有很喜歡去腦補「角色的動機」我認為剖析角色深度、考察雖然是一項樂趣,但創作者在一開始就應該將故事「有邏輯講清楚」

像首刷電影時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要念祝詞?為什麼要回想那些土地過去的記憶再關門?為什麼不能直接關門?如果最後沒有草太那句「鎮住土地的正是人心的重量」我會覺得這故事有頭沒尾。但因為有了這句話,所以我感受到這部分收的很完美。

可是導演對貓貓這部分的留白太突兀了,與其說是沒有情感鋪陳不如說一開始就沒講清楚,尾也沒收好。昨天看到黑貓老師的心得粗體字的部分我無比認同。

「雖然留白的部分觀眾可以自己腦補,保留想像的空間,但我覺得講故事的人還是要盡量把情節展示給觀眾看,要有一個邏輯跟前因後果去引導觀眾,而不是讓觀眾自己穿鑿附會。」

有的人吃飯可以純粹享受廚師端上來的菜,只要吃起來好吃就買單。但有的人吃飯不但要食物好吃,廚房料理的過程跟用餐的環境也要一起評分,不能隨便就這樣算了。

例如鈴芽對於草太的感情就是這樣,在戲中,兩人明明認識只有短短幾天 (嚴格說來只有半天),結果互動卻像是交往十幾年的情侶。而鈴芽跟她阿姨的親情剛好相反,明明就是應該累積十幾年的感情,卻短短幾句話就把這支線破關了。

PS.小說中的旅途時間線一共是六天。

二刷後再次統整的心得是:對愛情以及角色感情比較在意的人可以不用看。如果是喜歡順順的劇情、會去看些影評或考察,希望得到啟發或釐清思路的人會比較適合。因為很多手法都表現太隱晦了。

以往看電影都沒有二刷的習慣,從來沒想過新海誠的電影會讓我想二刷,還有這部電影我已經寫了超過一萬字的心得真的要起肖。我想這是我對這部片的最高評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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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分者:尼可拉斯寒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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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7
尼可拉斯寒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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